【張昭煒】揚聊包養app雄“太玄”釋義

揚雄“太玄”釋義

作者:張昭煒(武漢年夜學中國傳統文明研討中間)

來源:《哲包養價格ptt學研討》2018年第10期

時間: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正月廿五日辛卯

          耶穌2020年2月18日

 

內容撮要:揚雄的“太玄”既是其天道論本體包養網VIP,也是其品德形上本體。太玄沉潛邃密,深層運動不息,其體奧妙,如源頭死水。太玄是萬物生生的動力因、目標因,是“所以然”的第一因。玄便是默,呈現為“四然”:卓然、曠然、淵然、渺然。冬至近玄,具有“靈根”的物象特征。太玄不斷吸積、天性實現充塞,以“罔直蒙酋冥”的序列螺旋運動,呈現“環四中五”的特征,并貫通于品德修養功夫:“躲心于淵,美厥靈根”。揚雄構建出文王、孔子、顏回的道統譜系,以默識品德形上本體為品德修養功夫論旨趣,對于宋明理學有啟沃之功。

 

關鍵詞:太玄;道體;道統;緘默

 

作者簡介:張昭煒,武漢年夜學中國傳統文明研討中間。

 

基金項目: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后期資助項目“中國儒學緘默維度”(編號17FZX015)的研討結果。

 

品德本體論的建構是中國儒學的主要內容,既觸及儒家仁學的最高理論根據,也指導著品德修養功夫的踐行,甚至關乎道統譜系。孔子言:“仁者,人也。”(《中庸》)孟子曰:“仁,人心也。”(《孟子·告子上》)這是從具體實在處講品德本體,具無形上化、系統化的內在需求。孔子認為老子“通禮樂之原,明品德之歸”。(《孔子家語·觀周》)以老子為代表的道家思惟是儒家境德本體建構的主要資源。漢代文明經過黃老學、董仲舒的“獨尊儒術”后,儒道兩家有會通的趨勢,揚雄的太玄思惟在此佈景下構成。

 

揚雄默契老子之道,“豈若由聃兮,執玄靜于中谷”。(張震澤,第141頁)“執玄靜”,求致玄靜,為功夫;玄靜便是深靜,為道體,如老子所言出于幽冥的“玄德”。揚雄將老子的玄靜引進品德本包養價格體建構,這遭到嚴遵的影響,嚴遵“沉冥”,“雅性恬澹”,“專精《年夜易》,耽于《老》《莊》”。(同上,第266頁)揚雄由《周易》發展《太玄》:“實好古而樂道,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,以為經莫年夜于《易》,故作《太玄》;傳莫年夜于《論語》,作《法言》”,“專心于內,不求于外,于時人皆曶之”。(班固,第3583頁)揚雄氣魄年夜,心力高,直追往圣,《太玄》構建系統的道體論,《法言》為學孔力作,展開實現內圣的功夫論。“專心于內”流露出性情內斂,并滲透到他的學問,“默而好精深之思,清靜亡為,少耆欲”。(同上,第3514頁)“默而好精深”,默并非是絕對的緘默、“沉逝世水”,而是關閉語言系統時,心體向深靜的敞開。“而”表白“默”與“好精深”是遞進、因果關系,“而”字後面的“默”是功夫,是實現“精深”的手腕,體現出收攝保聚的內斂。寡欲似孟子,清靜似老莊,揚雄由默深刻道體,構建緊密純湛的哲學體系,這為浮淺者所不喜,但亦不乏知音,好像時代的桓譚曰:“今揚子之書文義至深,而論不詭于圣人”,“自雄之沒至今四十余年,其《法言》年夜行,而《玄》終不顯”。(班固,第3585頁)揚雄之學傳播不廣,不僅漢代“時人皆曶之”,並且唐代的韓愈、宋明程朱陸王等理學家建構的道統亦將揚雄消除在外,甚至本日揚雄的學術研討重要逗留在天道觀及性之善惡混的人道論。本文在闡發“太玄”天道基礎上,將其引進品德本體建構,觸發“躲心于淵,美厥靈根”的功夫論,兼及儒學緘默道統。

 

一、作為道體

 

揚雄作《太玄》的意圖是摸索儒家境德本體:“或謂:‘《玄》何為?’曰:‘為仁義。’”(汪榮寶,第168頁)此言可視為《太玄》的思惟綱領。揚雄懂得的道體不限于籠括性的仁義,而是對“品德之歸”的終極追問,尋求品德的最基礎因;他不是從具體的禮樂倫常、庸言庸行等實在處往懂得儒學,而是對“禮樂之原”的探本窮源,尋求禮樂的形上根據。如《論語·公冶長》子貢曰:“夫子之言性與天道,不成得而聞也。”儒學傳統重視形而下的六經、六藝、文章,常脫略形而上之性與天道。揚雄對于傳統儒學的貢獻恰是體現在心性的最基礎追問、天道的終極思慮。性與天道具有同質性,揚雄表述為太玄,簡稱玄。“玄”,取象于黑,與七色比擬,黑沒有絢麗斑斕的顏色。七色可以說是顯性的張揚,是發散;黑則sd包養是隱性的收攝,是翕聚。如《中庸》“《詩》曰‘衣錦尚絅’,惡其文之著也”。七色如錦,玄則是絅,二者搭配得當,可達到彼此均衡、襯托適宜的美。“衣錦”與“的然”相應,可代指具體的品德倫理事功,如禮樂文章;“尚絅”與“暗然”相應,可代指深潛的品德本體,將此引申,玄指向“品德之歸”,可視為本、體、源;而與之相對的則是末、用、流,由“錦”與“絅”的均衡襯托關系,可發展出太玄與具體品德倫理事功的體用源流關系。

 

從前人“天人合一”的預設來看,天道與心性品德具有內在分歧的理路,揚雄認為:“玄,渾行無窮正象天”。(鄭萬耕,第1頁)玄是天的特征。與地的形質、近實分歧,玄是深遠之象,超出感知之物,表現出形而上的特征。“渾行無窮”指生息不斷,綿綿不息,道體處于絕對運動狀態。據《說文》釋玄:“幽遠也,黑而有紅色者為玄,象幽而進覆之也。”又如:“夫玄黃者,六合之雜也。天玄而地黃。”(《易傳·白話·坤》)“幽”象征玄之深靜、沉潛,“進覆”顯示玄的統攝性、籠罩性。天具有無形的特征,揚雄表述為“罔”:“八十一家由罔者也。天炫炫出于無畛,熿熿出于無垠。故罔之時,玄矣哉”。(鄭萬耕,第323頁)好像《周易》的六十四卦,《太玄》可分出八十一首,每一首均本于罔,罔是八十一首的終極歸宿及最基礎。玄在無邊界處現身,在“畛”的否認中凸顯其無邊界,顯示其炫炫光亮;玄廣袤無垠,在“無垠”的確定中顯赫其無邊際,彰顯其煌煌明盛。

 

以玄表征德性,亦見于晚期儒家經典,如《尚書·舜典》“浚哲文明”,“玄德升聞”。據《尚書正義》注:“浚,深。”“玄,謂幽潛。”從品德本體引申此言,浚哲、玄德如玄之深深幽潛,是本體;文明、升聞為本體之用,是玄德的彰顯。玄的“深靜”關聯著“緘默”,“玄”與“默”均取象于黑,如呂坤之論:甜心寶貝包養網“故黑者,萬事之府也,斂躲之道也。”“蓋含英采,韜精明,養元氣,蓄天機,皆黑之道也。故曰‘惟玄惟默’。玄,玄色也;默,黑象也。”(《呂坤選集》,第643頁)“惟玄惟默”,這種并列的句式如十六字心傳的“惟精唯一”。從道體論而言,好像精與一是道心的兩種表述,默與玄可以互釋。從功夫論而言,好像“唯一”可所以“惟精”的功夫,“惟默”可所以“惟玄”的功夫,通過緘默而體認玄體,默是接近玄體的功夫路徑。“府”,府庫、庫躲,玄內含無盡躲,是退躲于密。“英采”如“錦”,“含英采”如“尚絅”。“韜精明”,韜光養晦,以默潤明;“養元氣”,生生之氣得以息養;“蓄天機”,天機指向冬至之關,天根得以儲蓄,這將鄙人文討論。含、韜、養、蓄,表象是退躲,實際是為了更深層的發用:先有收斂之意,如進府庫;收斂并非是封閉,而是為了其后能夠發舒,如打開府庫,比如老子以“玄之又玄”打開眾妙之門。此處先從天道論來看玄的特征:表象深靜,沉潛邃密;深層運動不息;其體奧妙,具有源頭死水。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:玄與物、冬至近玄、罔直蒙酋冥的展開。

 

1.玄與物

 

玄與物的關系包含三個方面:玄創生物,玄是物的歸宿,玄與物是本末、體用關系。起首看玄創生物:“玄者,幽攡萬類而不見形者也”。“攡措陰陽而發氣”,“還復其所,包養app終始定矣”。(鄭萬耕,第255頁)“攡”,《說文》作“摛”,“舒也”。無形的萬類之物比如“舒”,太玄則為“卷;。從哲學的抽象層次來看,玄是“不見形者”,玄超出了物的形體,甚至超出了氣,在這個意義上,玄可以包養一個月說是形而前,也可以說是形而上,但還沒有抽象至宋明理學道體論中的“理”。與東方哲學的形而上學(metap長期包養hysics)分歧,揚雄的玄尚未抽象到“相(idea)”的層次,還保存有運動、創造等特徵,與形下之物有緊密的黏合性,表現出形上形下一體的渾然。從最基礎因的摸索來看,抽象至玄,已經能夠解釋生生及品德,無須再進一個步驟抽象。從創生來看,玄是生生之本,萬物是生生的結尾,玄與萬物是本末關系。玄在幽暗深隱中安排無形萬物,雖然緘默不顯,卻是顯性萬物之體,玄與萬物是體用關系。體用不貳,玄亦可作為用,萬物作為體:“故玄者,用之至也。”(同上,第256頁)玄之“本體”不僅可以從無形到無形的抽象來看,並且還可以從生生序列來看:“本體”可分化為“本”與“體”,本是本末之本,太玄是生生的來源;“體”是體用之體,從“用之至”中見年夜體。

 

玄“發氣”,是氣之淵藪,是生生的最基礎。氣是玄創造萬物的前言,或許是創造的中間形態。玄創造氣時,以陰陽為模包養故事具,由此產生陰陽二氣。從太玄到陰陽、萬物的展開仍可進一個步驟細化,這要比及周敦頤的《太極圖說》:“無極而太極,太極動而生陽”,“靜而生陰”,“一動一靜,互為其根”,“萬物生生,而變化無窮焉”。(《周敦頤集》,第3-5頁)太玄好像“無極而太極”,渾然未分,陰陽二氣由今生,六合萬物由此成。“瑩天功、明萬物之謂陽也;幽無形、深不測之謂陰也。”(鄭萬耕,第256頁)陽與陰是顯與微、動與靜的關系,顯微無間,動靜互根,這是第一層關系;玄發氣,玄是氣根,玄與氣亦是顯微無間,這是第二層關系。這兩層關系疊加嵌套,構成太玄發氣、氣分陰陽、萬物生生的序列。

 

當以玄作為終極追問的最基礎因時,也包括了從何而來、往向何處等追問,這可模仿亞里士多德的四因說懂得玄,如近期丁耘、吳飛討論“生生”與牟宗三演講的四因說。(參見丁包養甜心網耘,吳飛)玄是“所”,是萬類運動的最終趨向,是目標因。玄是天道運行的最基礎形態,總體呈現為:玄-萬物-玄。玄好像一個宏大的黑洞吸積盤(acrretion disks),不斷創造萬物。萬物始于玄,終于玄,玄貫徹萬物生滅之始終,萬物只不過是玄變化出的短暫存在狀態。在創造萬物時,玄賦予萬物以生生的動能,萬物的滅亡伴隨著動能的喪掉,最終為玄所吞噬,玄是宇宙年夜化的動力因。玄創造出氣,氣是構造萬物的質料,玄是萬物的質料因。從體用彼此滋養來看,從玄到萬物,是從無到有,玄是體,萬物是玄之發用;從萬物到玄,可視為從有到無,萬物歸宿在玄,萬物是體,玄是用。本末與體用關系分歧,玄既可以作為本,也可以作為末,在本末互用的更迭中時隱時顯。

 

體證玄的方法是默識,這基于玄的特征:“夫玄晦其位而冥其畛,深其阜而眇其根,攘其功而幽其所以然者也。故玄卓然示人遠矣,曠然廓人年夜矣,淵然惹人深矣,渺然絕人眇矣。默而該之者,玄也。”(鄭萬耕,第256頁)玄是“默而該之者”,玄具備緘默的所有的形態。從詞語應用來看,晦、冥、深、眇、攘、幽可看作玄的動詞表述,如晦為躲密之意,朱子字元晦,又字仲晦,號晦庵,此中之意為“木晦于根,春容曄敷;人晦于身,神明內腴”。晦指向玄的深靜隱秘,由晦而曄敷。春容顯示出玄晦之生機盎然,根是生生的物象特征。又如攘,據《說文》:“攘,推也。”玄處于急流勇退、為而弗恃的狀態,這類似老子的道。

 

玄表現出“四然”的特征:卓包養網推薦然、曠然、淵然、渺然。卓然是高遠貌,表現玄的遠無邊際:玄之高,表白玄在無形萬物之上,甚至超出了氣;玄之遠,玄與萬物的關系表現為即遠而近,即近而遠:雖然遠,但又感覺向我們走來,以致與之默契妙合;雖然向我們走來,又似乎離開萬物而遠行,甚至遙不成及。曠然是開闊貌,至年夜無外,表現出無限的敞開。盡管開闊,依然可以不斷吸積,如夜氣充塞至浩然正氣。淵然是幽邃貌,如《中庸》“淵泉如淵”“淵淵其淵”“而時出之”,淵寂中有生生不息的暗潮涌動。渺然是迷茫,渺然并非是細微渺小,而是如道心惟微,愈微愈年夜,由此而博厚,“深其阜而眇其根”,在微渺中隱躲博厚,在微渺中有靈根之生生。卓然、曠然表現出玄的至年夜之博,是玄的橫向鋪開;淵然、微渺體現出玄的至微之約,是玄的縱貫天生。在無形世界中處于對待兩極的年夜與小,在太玄中表現為十字打開:愈微則愈年夜,這包養ptt是玄之舒發,顯示玄是天生之源;愈年夜則愈微,這是玄之內卷,顯示玄是萬物的歸宿。與“四然”相對的為近然、實然、淺然、顯然,這是萬物的特征。在“四然”的基礎上,玄“幽其所以然”,玄是隱秘中主宰天生的“所以然”,是最基礎因、第一因。

 

2.冬至近玄

 

孟子的平明之息、夜氣可表述為冬至,代表深靜中的生生之根,好像“木晦于根”,這恰是太玄的物象特征:“近玄者,玄亦近之;遠玄者,玄亦遠之”。“冬至及夜半以后者,近玄之象也。進而未極,往而未至,虛而未滿,故謂之近玄。夏至及日中以后者,遠玄之象也。進極包養女人而退,往窮而還,已滿而損,故謂之遠玄。”(鄭萬耕,第257-258頁)冬至近玄,便是平明之息、夜氣、亥子之間、天心、天根近玄,此物象特征重要包含三方面:“進而未極”,運動剛開始啟動,生生起始,由密轉向顯,極靜轉化為動,類似奇點(Singularity),具有無限接近于零的熵值(Entropy),具備強年夜的動能與勢能;“往而未至”,處于運動的進程中,還未看到終點,具有無限天生的能夠,這是生生的源動力;“虛而未滿”,具有豐富廣袤的運動展開空間,能夠不斷充塞,其狀態如下文論及的“弸”。與冬至相對的是夏至,夏至遠玄,如強弩之末,前進無力,只能退居自守;展開的空間已經充滿,不單不克不及充實,並且有剝落減損之勢,處于塌陷、衰竭的狀態。好像宋代邵雍的天根月窟說,冬至如天根,夏至則如月窟,根主舒,窟主卷,根主生發,窟如黑洞(black hole),天根與月窟互為其根。品德本體不僅是一個“即存有即活動”與“即活動即存有”的共融體,並且是“存有”的天生根據、“活動”的生生動力源。

 

由“近玄者,玄亦近之”可看出太玄具有不斷吸積(acrretion)的特徵。玄具有同質親和力,具有太玄屬性包養留言板的事物可以彼此接近、吸引,甚至吸附,融為一體,從而得以不斷積聚擴充。個體逢迎、接近玄,“玄亦近之”,從而與玄共融為一體,默契太玄,這種效仿玄、接近玄、體證玄的過程便是揚雄“躲心于淵”的品德修養功夫。

 

冬至近玄,還可以從動力因懂得。由冬至而至早春,這是生生之機剛剛展開的物象特征,春之生生的本源在于冬至。玄是萬物生生的動力本源,是啟動創造序列的發動機,萬物生生的動能由玄來儲蓄。冬天愈冷,動能儲蓄愈充分,冬至極靜而動,其生生的序列蓬勃愈耐久。“日一南而萬物逝世,日一北而萬物生。”(鄭萬耕,第258頁)生生啟動在南方,如天根冬至;生生衰竭由南邊開始,如月窟夏至。南方冬至的地位最具生意,由此啟動《太玄》的生生序列,玄“以一陽乘一統,萬物資形”。司馬光注:“一陽謂冬至也。”(司馬光,第2頁)生生潛能的最基礎因在于玄,生生展開恰是創造萬物的過程。《太玄》以《中》為首:“陽氣潛萌于黃宮,信無不在乎中。”司馬光注:“冬至氣應,陽氣始生”,“《中》直冬至之初,陽氣潛生于地中”,“揚子嘆三儀萬物變化云為,原其造端,無不在乎中(心)也”。(同上,第4頁)“陽氣”表征的是玄生生的潛能,冬至近玄,生生潛能蓄勢待發,是萬物生生之端。《中》居《太玄》八十一首之首,是太玄之始,禮樂本自中出,這個富有生意、體現活氣的“中”是“禮樂之原”,如禮家參用元氣分賓主(參見饒宗頤,第139-140頁),樂家以冬為中,以冬聲指元聲(參見張昭煒,第81頁),“中”亦是儒學的品德本體,甚至由此展開功夫論:“昆諸中未形乎外,獨居而樂,獨思而憂,樂不成堪,憂不成勝,故曰‘幽’。”(鄭萬耕,第324頁)幽,據《說文》:“隱也,從山中。”幽是山中二幺疊加。以心逢迎太玄,并混融一體,這是從本體接近玄的方法,指向默識的功夫。

 

3.罔直蒙酋冥的展開

 

玄者自旋,“渾行無窮”,玄的運動表現為罔直蒙酋冥:

 

罔直蒙酋冥。罔,南方也,冬也,未無形也。直,東方也,春也,質而未有文也。蒙,南邊也,夏也,物之修長也,皆可得而載也。酋,東方也,秋也,物皆成象而就也。無形則復于無形,故曰冥。故萬物罔乎北,直乎東,蒙乎南,酋乎西,冥乎北。故罔者,有之舍也;直者,文之素也;蒙者,亡之主也;酋者,生之府也;冥者,明之躲也。罔舍其氣,直觸其類,蒙極其修,酋考其親,冥反其奧。罔蒙相極,直酋相敕。出冥進冥,新故更代。(鄭萬耕,第322-323頁)

 

玄的運動狀態培養了氣的特征。玄發氣,春夏秋冬四氣風行源于罔直蒙酋冥。太玄如天樞於穆旋轉,構成四氣,又如地球圍繞極軸自轉,配位四方。在四氣風行中,冬至天根是生生的起點,是四氣風行連續的關鍵。揚雄將冬至分出罔與冥:罔,表征第一次天生的開始,從密以致顯,從未形到無形,從無以致有,“罔舍其氣”,氣由罔發出;冥,無形復于無形,從顯再前往密,“冥反其奧”,氣由冥前往太玄。太玄不斷創生,新的生生序列連續天生,換言之,太玄孕育生生,是最基礎因統攝下的動力因、目標因,生生序列始于玄,終于玄。“出冥進冥”,依照“罔直蒙酋冥”的天生,下一次的天生還是同樣的序列,兩次天生的結合點在于“冥”,生生序列為:“……冥罔直蒙酋冥……”下一次天生之“罔”基于前一次之“冥”。由冥以致罔直,這是冥之出;由酋以致冥,這是冥之進。出冥進冥相代化,代是有代無、無代有:有取代無,這是罔;無取代有,這是冥。在相代中又有化,生生由此得以連續。

 

“罔直蒙酋冥”序列中有相反相成,呈現出“罔蒙相極,直酋相敕。”“相極”,表現出向外發舒的張力;“相敕”,顯示出內在制衡的卷力。罔是有之舍,蒙是亡(無)之主。罔是窮其無,蒙是盡其有。通過罔蒙相極,太玄實現涵蓋萬物。方以智認為:“《太玄》之罔直蒙酋冥”,“皆環四中五也”。(方以智,第62頁)又如《易余目錄·三冒五衍》,“處處是《河》《洛》圖,處處是○∴卍”。(同上,第3頁)∴如三眼,上一點是慧眼、密冒,如太玄;下兩點是肉眼、顯冒,如萬物。上一點與下兩點之間有相極的張力,亦有相敕的卷力,並且彼此兼帶,是統冒。顯、密、統三冒是三而一、一而三的關系。卍是《河圖》《洛書》的抽象,好像氣旋,由中五之樞旋出春夏秋冬四氣風行,罔北、直東、蒙南、酋西成為一個環○。

 

以罔為起點,玄的運動過程可分化如下:罔如冬,尚未無形,從罔到直,是從未形到無形;直如春,有質,尚未成文,從直到蒙,是成文的過程;蒙如夏,修長,生生茂盛,是年夜有,是生生展開的頂點;酋如秋,是有的衰減,無的增長;從酋到冥,從無形歸于無形,趨向沉靜,生生序列完成一個循環。從四因說來看,“從潛能到實現的過程(from potential to actual)。通過‘動力因’,情勢可以實現到質料上。”(牟宗三,第7頁)玄的運動是在動力因驅動下生生潛能的展開,在這一過程中,質料從無到有、有復歸于無,由潛能發展成現實、現實復歸潛能,情勢因、質料因從屬于動力因,質料因之成、情勢因之本、動力因之源、目標因之終均在于玄,四因源于玄自己安閒自為的旋轉。好像方以智的“東西均”,“出冥進冥”好像費均與隱均相代錯。太玄旋轉,順以出,逆而進,順旋逆旋相纏綿,默識以體玄中玄。

 

二、作為功夫

 

由天道貫徹到人性,玄是儒者踐行效法的對象,是儒學修身功夫的指導原則:“言出乎罔,行出于罔,禍福出乎罔。罔之時,玄矣哉”。(鄭萬耕,第323頁)“言出乎罔”,由言以返罔,則為緘默;“行出于罔”,由行以返罔,則為默識躬行。冬至是退躲閉關之象,道體靈根只要在深靜中才幹得以生生,換言之,靈根生長的營養源自深靜,好像肥饒的黑土為莊稼生長供給豐富的營養。依照罔直蒙酋冥運動展開:“是故天道虛以躲之,動以發之,崇以臨之,刻以制之,終以幽之,淵乎其不成測也,曜乎其不成高也。故正人躲淵足以禮神,發動足以振眾,高超足以覆照,制刻足以竦懝,幽冥足以隱塞。正人能此五者,故曰罔直蒙酋冥。”(同上)修身功夫要暗合太玄的運動,只要合得上,才sd包養幹將仁義體得真。揚雄不限于從天道論詮釋太玄的運動,他的意圖也在于功夫論中逼真體了解德本體,“正人能此五者”之“能”表白玄是人能夠默契達到的境界,人通過品德功夫能夠實現玄的運動形態。“幽冥足以隱塞”,幽與冥俱是玄之廣義,如“靜悟天機進窅冥”。(《王陽明選集》,第717頁)“塞”如孟子養氣之“塞”:“其為氣也,至年夜至剛,以直養而無害,則塞于六合之間。”(《孟子·公孫丑上》)又如“充”:“凡有四端于我者,知皆擴而充之矣,若火之始燃,泉之始達。”(同上)充塞是玄的擴充吸積,是道體在功夫中的凝集。“躲淵足以禮神”之神便是心,“禮”通“體”,為體知、親證之意,也可以說成“躲心于淵,則足以體神”,便是“躲心于包養網心得淵,美厥靈根。”即功夫便是道體,功夫為由躲而養,由養而弸中。

 

1.躲

 

揚雄的名言“躲心于淵,美厥包養合約靈根”出自《太玄·養》:“初一,躲心于淵,美厥靈根。測曰:躲心于淵,神不過也。”(同上,第236頁)從太玄運動的“出冥進冥”來看:躲是進冥的功夫,由動返靜,以退求進;靈根生發,是出冥,極靜而動,生生不息。“冥反其奧”,奧便是淵,冥是明之躲,是心之神明得以退躲生息之地。葉子奇注:“淵,謂靜深也。靈根,善本也。一初《養》始,養心之要,莫若存之于靜深之中,乃至其涵養之功;培之于來源根基之地,乃至其靈美之效。蓋必使之年夜本立,而用有以行也。”(同上,第238頁)從宋明理學本體與功夫的形式來看,“淵”“根”可視為道體論,極淵靜而真動生,根是生生的啟動;“躲”“美”則是功夫論,躲是默體太玄,是向生生之根的歸復;美是向至善而行,至善亦是極美。靈根是善本,是品德本體,本立而道生,學者必先立年夜本,作為善之本的玄是仁義品德的最基礎因。即道體即功夫,揚雄此說向前關聯著孟子的“養心莫善于寡欲”、擴充四端、平明養夜氣;向后啟迪周敦頤的“無欲故靜”、朱子的“人晦于身”。“淵乎其不成測也”,淵是靜深之玄。根是冬至陽氣萌動、生生創造開始的物象特征,根的物象向前可追溯至老子的“玄牝之門,是謂六合根”,向后發展成張三豐內丹學的“無根樹”,這是揚雄之學與道家思惟的共通處。如老子所言“谷神不逝世”,谷言虛,神為靈,虛靈之心生生不息,由此靈根得以持續生發,“執玄靜于中谷”便是由躲而美的功夫。靈根生發的營養源于淵寂,由此“躲淵足以禮神”,“足”表白“躲淵”是“禮神”的充足條件。好像天道論中冬至代表生生奇點的出現,淵靜中靈根的生發代表品德至善奇點的出現。從天道論與心性論內在分歧的理路來看:淵便是玄、冬至,靈根便是天根、一陽來復。“躲心于淵”是從最基礎因進手體證品德來源根基的功夫,目標是尋求至善。

 

2.養

 

作為靈根的道體具有性命的體征,與之相應的功夫論則好像培養植物,重在溫養生生之根。玄為仁義:“理生昆群兼愛之謂仁也,列敵度宜之謂義也。”(鄭萬耕,第256頁)玄是生生的本體,揚雄以“生”釋仁,并融會了兼愛說,這啟發了韓愈“博愛之謂仁”與朱子以“愛之理”言仁。仁是生生,玄是生生之源、仁義之本、品德之歸,仁學功夫應沉潛養玄。《養》之首為陰之至盛:“陰弸于野,陽蓲萬物,赤之于下。”(同上,第236頁)最下之初一是冬至之象,好像赤之于下,為極靜中一點陽動。又如踦贊一:“凍登赤天,晏進玄泉。測曰:凍登赤天,陰作首也。”據范看注:“凍,至冷也,而天至高也;晏,至熱也,而泉至深也。”司馬光注:“赤,陽之盛也;玄,陰包養網比較之極也。”(同上,第240頁)極冷中赤之于下的包養意思萌動蘊躲著充滿生生涯力的真陽。“蓲”,據《集韻》:“蓲,煦也。”如太陽照射萬物,溫熱之氣從地下蒸騰而出。“弸”,據《說文》:“弸,弓強貌。”淺顯解釋為“滿”,表達玄的吸積狀態,好像掤勁,能充實,能豐盈。從“弓強貌”來看,弸表現蓄足勢能,好像弓弦拉滿,為箭的發射儲躲能量。依照吸積懂得,玄在接收能量后,弸開始積聚、膨脹,好像人以掤勁力貫全身。“躲心于淵”與《易傳》“退躲于密”附近,淵寂便是深密。退躲是收斂凝集,功夫論關聯著艮止,宋代周敦頤、二程發展出艮後手夫。《太玄》亦有與《艮》卦類似的《止》:“陰年夜止物于上,陽亦止物于下,下上俱止。初一,止于止,內明無咎。測曰:止于止,智足明也。”在止中,能夠實現內明。否則,不知止,如次八所言:“絕弸破車,終不偃。”(同上,第207頁)不是弓弦拉滿,而包養網車馬費是弓弦折斷,如“絕弸”;不是車輪滾滾不息,而是破車不克不及動。之所以墮入“絕弸破車”的絕境,是因為不知止,不知躲,由此反襯“躲”是為了“弸”,是固本之學。

 

3.弸中

 

冬至近玄是天根,是生生的本源,《遠游》之“壹氣孔神兮,于中夜存”、《易傳》之“以此洗心,退躲于密”,均與“弸”相關,表現出氣在淵寂中吸積;“美厥靈根”,靈根在吸積中生發,由此充盈內美,并通過氣象發散出來:“或問:‘正人言則成包養管道文,動則成德,何故也?’曰:‘以其弸中而彪外也。般之揮斤,羿之激矢,正人不言,言必有中也;不可,行必有稱也。’”(汪榮寶,第496頁)“弸中”是本,是體;文與德是末,是用。弸中內充是最基礎,言說為末。最基礎既固,言不發則為緘默深潛,發則必有赫奕之實征。內充的安閒流溢,表現為彪章文辭,好像“不溫純深潤,則缺乏以揚鴻烈而章緝熙”。(班固,第3577頁)內圣的特質在于玄之“弸中”,即內聚充實,“積行內滿”,這是內圣之根、之本、之體,由此而彪外,則表現為文、為美、為用。由之而言,言則必中,言則成文;由之以動,則動容旋止皆合于禮,符于德;由之而行,行必中節,行必有稱。同理,“溫純深潤”便是太玄深淵的特徵,“揚鴻烈”“章緝包養心得熙”均是太玄之弸中而彪外之英華,如文王之文。

 

玄在隱幽中吸積,充滿勢能,“正人不言”,是為了積攢緘默的氣力,如“般之揮斤,羿之激矢”,公輸般能夠揮斤中木,做出各種木器,表現出“著力”;后羿發箭,必有內在之力,如《孟子·萬章下》:“圣,譬則力也”。揚雄的道體論來自于深靜體證:“正人之言幽必有驗乎明,遠必有驗乎近,年夜必有驗乎小,微必有驗乎著。無驗而言之謂妄。”(汪榮寶,第159頁)幽明、遠近、鉅細、微著四對概念顯示出玄在全體具備的情況下,內部的張力與制衡。“驗”是權衡真玄與假玄的試金石,假如所證之玄沒有用驗,則玄是黝黑一團,默是偽默,均是虛妄。默與玄都基于驗,由此彰顯出緘默的氣力。

 

三、關乎道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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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譜系

 

揚雄構建的儒家境統譜系是文王、孔子、顏回:“昔乎,仲尼潛心于文王矣,達之。顏淵亦潛心于仲尼矣,未達一間耳。神在所潛罷了矣。”(汪榮寶,第137頁)在此道統中,“神”為道體,“潛”為功夫,躲淵足以體神,由沉潛深刻密體,窮源溯本,得靈根,養神智。文王的內圣體現在章緝熙之“文”,據《中庸》:“於乎不顯,文王之德之純。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,純亦不已”。“文”的特征是“于乎不顯”,是“于穆不已”,生生不息,是深潛,是隱微,是緘默,同時又是至純、純粹精、大德。“文王既沒,文不在茲乎?”(《論語·子罕》)孔子遙接文王的道統。從孔子到文王,這種道統是間斷的,時空相隔較遠;從孔子到顏回,這種道統是連續的,在統一時空中相遇。緘默譜系既可以遙契,又可以直傳,關鍵在于體證玄。以道體與功夫為統領,揚雄構建的道統譜系基于太玄道體,發揮躲心功夫。孔子“默而識之”(《論語·述而》),緘默直傳需求師徒的雙向盡力,“顏淵習孔子者也”,“孔子鑄顏淵矣”。(汪榮寶,第13-15頁)“習”為默識躬行,“鑄”為人道的周全塑造。顏回由中而弸,內在吸積,孔子從內部滲透,內交際格踐行,道統得以延續。

 

2.孔顏授受

 

據《論語·為政》:“子曰:‘吾與回言終日,不違如愚。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發。回也不愚。’”依照緘包養網ppt默與太玄懂得,“不違”顯示出顏回對于孔子之學的周全接收與踐行。愚與默相應,是緘默、深靜的表現,指向玄:“欲違則不克不及,嘿則得其所者,玄也”。(鄭萬耕,第256頁)“如愚”,指顏回能夠深度默會孔子之學,表象如哲人普通,此是虛指;孔子又稱“不愚”,指顏回真正能夠默契孔子之學,此是實指。又據《論語·述而》:“子謂顏淵曰:‘用之則行,舍之則躲,惟我與爾有是夫!’”“行”可視為玄之舒,躲則為玄之卷,躲心于淵。在孔子看來,他和顏回能夠卷舒自若,體證道之全體。

 

孔子教學,門生均蒙啟沃,并非僅顏回一人得其傳,只不過顏回是最杰出者。孟子稱“顏淵則具體而微”(《孟子·公孫丑上》),“具體”可懂得為具備玄之全體,“微”指向“道心”之“惟微”,如太玄淵深之體。“七十子之于仲尼也,日聞所不包養ptt聞,見所不見,文章亦缺乏為矣。”(汪榮寶,第418頁)門生接收孔子教導,既包含可聞可見的顯性知識,也包含“聞所不聞,見所不見”的隱性知識,隱形知識指向玄,傳承重在默會。顏回在緘默中體證道之全體,通過默識躬行來解決道體論中的“不聞”“不見”。針對隱形知識傳授的困難,孔子將隱性知識居住在顯性中,以此廣包養站長流傳,好像編碼。后學者應該從顯性求隱性,猶如解碼,從而體證儒學的全體,接續道統。如前文所述,玄是最基礎因,隱性知識是儒學真精力的主要體現,假如忽視玄,儒學的發展很能夠會出偏。

 

最后來看《法言》宗旨:“螟蛉之子殪,而逢蜾蠃祝之曰:‘類我,類我。’久則肖之矣。速哉!七十子之肖仲尼也。”據義疏:“《詩·小宛》云:‘螟蛉有子,蜾蠃負之,教誨爾子,式谷似之。’《法言》此文,全本此詩為說。”(同上,第9頁)孔子好像蜾蠃,門生如螟蛉之子,“教誨爾子”的比方包括著孔子對于門生的深入影響,不單能改變門生至外形類似,並且周全塑造內在性情,實現傳心傳包養甜心神。門生“類”“肖”是對于所有的知識的包養網車馬費接收,是真學孔,不僅包括典范的臨摹效仿,並且能夠達到透體進德,完成由凡即圣的轉變,從而實現圣蘊的傳遞。通覽揚雄的著作,《太玄》是從玄之道體追問仁義之最基礎,集中在道體論;《法言》的旨趣是若何實現肖孔子,重在功夫論。當然,《太玄》中亦論及功夫,《法言》亦有道體論,兩者彼此補充,構建出揚雄的儒學年夜體。

 

3.啟沃后學

 

揚雄的太玄思惟對于后儒多有啟迪:從道體論而言,如周敦頤的“無極而太極”、邵雍的“心為太極”、張載的氣之本體“太虛”、程朱的形上之“理”等;從功夫論而言,如周敦頤的主靜、道南指訣的未發之中、陽明學的收攝保聚等。江右王門的胡直遭到程頤重視‘美厥靈根’的影響,“取《法言》讀之,其紬《六經》,翼孔、顏,義甚深”。(《胡直集》,第331頁)“翼孔、顏”,表白揚雄對于孔子、顏回緘默道統的承接。胡直之學為“圣關淵詣,心印獨握”。(《胡直集》,第1012頁)“圣關”如冬至之關,胡縱貫過無欲主靜透圣關,默契道統。胡直的師弟萬廷言云:“古云‘躲心于淵,美厥靈根’”,“味涼意則淵,可識淵道體也”。(《萬廷言集》,第296頁)清涼是淵靜的主要特征,如玉之冰潤。在陽明學的語境中,靈根便是知己,靈根在淵靜中得以充足滋養。木有根,水有源,“躲心于淵”恰是歸根之學。

 

即道體便是功夫,僅之亦然,道體譜系的傳承者在功夫實踐中體證道體,使得道體詮釋日益豐富,揚雄的思惟可謂是儒道兼宗,玄是元氣的母體,是淵,是根,道家由玄關開啟眾妙之門,儒家由透關得靈根,生生不息,這是儒道在緘默中的相合處。揚雄的哲學觀與道統觀內在分歧,道統的構建在于觸及深潛的太玄,文王、孔子、顏回的性命及人格是太玄的具身化,從而為探尋孔子的性命人格開辟了廣闊的空間,并將儒學引向形上學。從天道降落到人性,太玄內植在人的心性中。在太玄之淵中滋養心神的靈根,在體證中充實性命的空廓感,逼真體知性命的著實感,展現性命的生意盎然,實現人格的純粹中正。《太玄》是中國儒學哲學化逐漸成熟的標志,內在重視天道年夜化風行,內在重視性命的體證,內在的天道與內在的品德本體具有分歧的理路,這與東方哲學的形上學有明顯差異。

 

原文參考文獻: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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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近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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