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書卷一包養價格四十二 傳記第三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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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蕭撝 蕭世怡 蕭圓肅 蕭年夜圜 宗懍 劉璠 柳霞

  蕭撝字智遐,蘭陵人也。〔一〕梁武帝弟安成王秀之子也。性溫裕,有儀表。年十二,進國粹,博不雅經史,雅好屬文。在梁,封永豐縣侯,邑一千戶。初為給事中,歷太子洗馬、中舍人。東魏遣李諧、盧元明使於梁,梁武帝以撝辭令可不雅,令兼中書侍郎,受幣於賓館。尋遷黃門侍郎。出為寧遠將軍、宋寧宋興二郡守,轉輕車將軍、巴西梓潼二郡守。

  及侯景作亂,武陵王紀承制授撝使持節、忠武將軍。又遷平北將軍、散騎常侍,領益州刺史軍防事。紀稱尊號於成都,除侍中、中書令,封秦郡王,邑三千戶,給宣傳一部。紀率眾東下,以撝為(中)〔尚〕書令、〔二〕征西年夜將軍、都督益梁秦潼安瀘青戎寧華信渠萬江新邑楚義十八州諸軍事、〔三〕益州刺史,守成都。又令梁州刺史楊乾運守潼州。〔四〕

  太祖知蜀兵寡弱,遣年夜將軍尉遲迥總眾討之。及迥進劍閣,乾運以州降。蜀中因是年夜駭,無復順從之志。迥長驅至成都,撝見兵不滿萬人,而倉庫空竭,軍無所資,遂為城守之計。迥圍之五旬,撝屢遣其將出城挑釁,多被殺傷。外助雖至,又為迥所破。語在迥傳。撝遂請降,迥許之。撝於是率文武於益州城北,共迥升壇,歃血立盟,以城回國。

  魏恭帝元年,授侍中、驃騎年夜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,封回善縣公,邑一千戶。孝閔帝踐阼,進爵黃臺郡公,增邑一千戶。武成中,世宗令諸文儒於麟趾殿校定經史,仍撰世譜,撝亦預焉。尋以母老,兼有疾疹,五日番上,便隔晨昏,請在外著書。有詔許焉。保定元年,授禮部中年夜夫。又以撝有回款之功,別賜包養網食多陵縣五百戶,收其租賦。

  三年,出為上州刺史。為政仁恕,以禮讓為本。嘗至元日,獄中一切囚繫,悉放回家,聽三日,然後赴獄。主者執拗不成。撝曰:「昔王長、虞延見稱前史,吾雖寡德,竊懷景行。導平易近以信,方自此始。以之獲罪,彌所情願,幸勿慮也。」諸囚荷恩,並依限而至。吏平易近稱其惠化。秩滿當還,部平易近李漆等三百餘人上表,乞更留兩載。詔雖弗許,甚嘉美之。

  及撝進朝,屬置露門學。高祖以撝與唐瑾、元偉、王褒等四人俱為文學博士。撝以母老,表請回養私門,曰:「臣聞出忠進孝,理深人紀;昏定包養俱樂部晨省,事切天經。伏惟陛下握鎮臨朝,垂衣御宇,孝治全國,仁覃草木包養留言板。是以微臣冒陳至願。臣母妾褚年過養禮,乞解今職,侍奉私庭。伏願天慈,特垂矜許。臣披款回朝,十有六載,恩深海岳,報淺涓埃。肆師掌禮,竟無稱職;淅隈督察,〔五〕空妨能官。方辭違闕庭,屏跡閭里,低佪係慕,戀悚兼深。」高祖未許,詔曰:「開府梁之宗英,今則任等三事。所謂楚雖有材,周適用之。方藉謀猷,匡朕不逮。然進思效忠,退安侍養者,義在公私兼濟。豈容全欲狥己,虧此大公,乖所看也。」尋以母憂往職。

  天和六年,授少保。建德元年,轉少傅。後改封蔡陽郡公,增邑通前三千四百戶。二年卒,時年五十九。高祖舉哀於正武殿,賜穀麥三百石、布帛三百匹,贈使持節、年夜將軍、年夜都督、少傅、益新始信四州諸軍事、益州刺史,諡曰襄。

  撝善草隸,名亞於王褒。算數醫方,咸亦留心。所著詩賦雜文數萬言,頗行于世。子濟嗣。

  濟字德成,少仁厚,頗好屬文。蕭紀承制,授貞威將軍、蜀郡太守,遷東中郎將。從紀東下。至巴東,聞迥圍成都,紀命濟率所部赴援。比至,撝已降。仍從撝進朝。孝閔帝踐阼,除中外府記室從軍。後至蒲陽郡守、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。

  蕭世怡,梁武帝弟鄱陽王恢之子也。以名犯太祖諱,故稱字焉。幼而聰明,頗涉經史。梁年夜同元年,封豐城縣侯,邑五百戶。除給事中,轉太子洗馬。尋進直殿省,轉太子中舍人。出為持節、仁威將軍、譙州刺史。及侯景為亂,路由城下,襲而陷之,世怡遂被執。尋遁逃得免,至于江陵。

  梁元帝承制授侍中。及平侯景,以世怡為兼太宰、太常卿,與中衛長史樂子雲拜見山陵。承聖包養甜心網二年,授使持節、平西將軍、臨川內史。既以陸納據湘川,途徑擁塞,改授平南將軍、桂陽內史。未至郡,屬于謹平江陵,遂隨兄修在郢州。及修卒,即以世怡為刺史。湘州刺史王琳率船師襲世怡,世怡以州輸琳。時陳武帝在朝,徵為侍中。世怡疑而不就,乃奔于齊。除車騎年夜將軍、散騎包養情婦常侍。尋出為永州刺史。

  保定四年,晉公護東伐,年夜將軍權景宣略地河南。世怡聞豫州刺史王士良已降,遂來回款。五年,拜使持節、驃騎年夜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,封義興郡公,邑一千三百戶。天和二年,授蔡州刺史。政存簡惠,不尚苛察,深為吏平易近所安。三年,卒於州。贈本官、加并洛永三州刺史。子子寶嗣。

  子寶美風儀,善說笑,年未弱冠,名重一時。隋文帝輔政,引為丞相府典籤,深被識遇。開皇中,官至吏部侍郎。後坐事被誅。

  蕭圓肅字明恭,梁武帝之孫,武陵王紀之子也。風采淹雅,敏而勤學。紀稱尊號,封宜都郡王,邑三千戶,〔六〕除侍中、寧遠將軍。紀率兵下峽,令蕭撝守成都,以圓肅為之副。及尉遲迥至,圓肅與撝俱降。授驃騎年夜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、侍中,封安化縣公,邑一千戶。

  世宗初,進封棘城郡公,增邑一千戶。以圓肅有回款之勳,別賜食思君縣五百戶,收其租賦。保定三年,除畿伯中年夜夫。五年,拜咸陽郡守。圓肅德威並用,甚有政績。天和四年,遷陵州刺史,尋詔令隨衛國公直鎮襄陽,遂不之部。

  建德三年,授太子少傅,增邑九百戶。圓肅以任當徒弟,調護是職。乃作少傅箴曰:

  惟王開國,辨樸直位。左史記言,右史記事。莫不援立太子,為皇之貳。是以易稱明兩,禮云上嗣。東序養德,震方主器。束髮就學,宵雅更肄。朝讀百篇,乙夜乃寐。愛日惜力,寸晷無棄。視膳再飯,寢門三至。警惕翼翼,年夜孝蒸蒸。謀謨計慮,問對疑丞。安泰必敬,無忘戰兢。夫天道益謙,人性惡盈。漢嗣不停乎馳道,魏儲回環於鄴城。前史攸載,後代立名。三善既備,萬國以貞。姬周久長,實賴元良。嬴秦短祚,誠由少陽。雖卜年七百,有德過歷而昌;數世〔一〕萬(一),無德不及而亡。〔七〕敬之敬之,天惟顯思。光副皇極,永固洪基。不雅德審諭,將貓裹起來:「給我吧。」授告職司。

  太子見而悅之,致書勞問。

  六年,授豐州刺史,增邑通前三千七百戶。尋進位上開府儀同年夜將軍。宣政元年,進為司宗中年夜夫,俄授洛州刺史。年夜象末,進位年夜包養網將軍。隋開皇初,授貝州刺史。以母老請回就養,隋文帝許之。四年,卒,時年四十六包養網。有文集十卷,又撰時人詩筆為文海四十卷,廣堪十卷,淮海亂離志四卷,行於世。

  蕭年夜圜字仁顯,梁簡文帝之子也。幼而聰敏,神色俊悟。年四歲,能誦三都賦及孝經、論語。七歲居丁憂,便有成人之性。梁年夜寶元年,封樂梁郡王,邑二千戶,除宣惠將軍、丹陽尹。屬侯景殘虐,簡文見弒,年夜圜潛遁獲免。來歲,景平,年夜圜回建康。時既喪亂之後,無所依託,乃居住善覺梵剎。人有以告王僧辯者。僧辯乃給船餼,得往江陵。梁元帝見之甚悅,賜以越衫胡帶等。改封晉熙郡王,邑二千戶,除寧遠將軍、瑯邪彭城二郡太守。

  時梁元帝既有收復之功,而年夜圜兄汝南王年夜封等猶未通謁。梁元帝性既忌刻,甚恨看之。乃謂年夜圜曰:「汝兩兄久不出,汝可以意召之。」年夜圜本日曉諭兩兄,接踵出謁,元帝乃安之。年夜圜以世多故,恐讒愬生焉,乃圮絕人事。食客擺佈不外三兩人,不妄遊狎。兄姊之間,止牋疏罷了。恆以讀詩、禮、書、易為事。元帝嘗自問五經要事數十條,年夜圜辭約指明,應對無滯。元帝甚歎美之。因曰:「昔河間勤學,爾既有包養之,臨淄好文,爾亦兼之。然有東平為善,彌高前載,吾重之愛之,爾當效焉。」及于謹軍至,元帝乃令年夜封充使請和,年夜圜副焉,實在質也。出至軍所,信宿,元帝降。

  魏恭帝二年,客官安,太祖以客禮待之。保定二年,詔曰:「梁汝南王蕭年夜封、晉熙王蕭年夜圜等,梁國子孫,宜存優禮,式遺茅土,寔允舊章。年夜封可封晉陵縣公,年夜圜封始寧縣公,邑各一千戶包養網。」尋加年夜圜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。并賜田宅、奴僕、牛馬、粟帛等。俄而開麟趾殿,召集學士。年夜圜預焉。梁武帝集四十卷,簡文集九十卷,各止一本,江陵平後,並躲祕閤。年夜圜既進麟趾,方得見之。乃手寫二集,一年並畢。識者稱歎之。

  年夜圜堅信因果,心安閑放。嘗言之曰:

  拂袖褰裳,無吞船之漏網;掛冠懸節,慮我志之未從。儻獲展禽之免,有美慈明之進。如蒙北叟之放,實勝濟南之徵。其故何哉?夫閭裡者有優遊之美,朝廷者有簪佩之累,蓋由來久矣。留侯追蹤於松子,陶朱成術於辛文,良有以焉。況乎智不逸群,行不高物,而欲辛勞平生,何其僻也。

  豈如滿足知止,蕭然無累。北山之北,棄盡人世,南山之南,超踰世網。面修原而帶流水,倚郊甸而枕平皋,築蝸舍於森林,構環堵於幽薄。近瞻煙霧,遠睇風雲。藉纖草以蔭長松,結幽蘭而援芳桂。仰翔禽於百仞,俯泳鱗於千潯。〔八〕果園在後,開窗以臨花草;蔬圃居前,坐簷而看灌甽。〔九〕二頃以供饘粥,十畝以給絲麻。侍兒五三,可充紝織;家僮數四,足代耕作。沽酪牧羊,協潘生之志;畜雞種黍,應莊叟之言。穫菽尋氾氏之書,露葵徵尹君之錄。烹羔豚而介春酒,迎伏臘而候歲時。披良書,探至賾,歌纂纂,唱烏烏,可以娛神,可以散慮。有朋自遠,揚搉古今。田畯相過,劇談農事。包養斯亦足矣,興高采烈。永保生命,何畏憂責。豈若蹙足進絆,申脰就羈,遊帝王之門,趨首相之勢。不包養知飄塵之少選,寧覺年祀之斯須。萬物營營,靡存其意,天道昧昧,安可問哉。

  嗟乎!人生若浮雲朝露,寧包養網俟長繩繫景,寔不肯之。〔一0〕執燭夜遊,驚其迅邁。百年何幾,擎跽曲拳,四時如流,俛眉躡足。出處無成,語默奚當。非直包養網丘明所恥,抑亦宣尼恥之。

  建德四年,除滕王逌友。逌嘗問年夜圜曰:「吾聞湘東王作梁史,有之乎?餘傳乃可頓挫,帝紀包養甜心網奚若?隱則非實,記則攘羊。」對曰:「言者之妄也。如使有之,亦缺乏怪。昔漢明為世祖紀,章帝為顯宗紀,殷鑒不包養網遠,足為成例。且正人之過,如日月之蝕,彰於四海,安得而隱之?若有不彰,亦安得而不隱?蓋子為包養意思父隱,直在此中;諱國之惡,抑又禮也。」逌乃年夜笑。

  厥後雄師東討,攻拔晉州。或問年夜圜曰:包養網「齊遂克不?」對曰:「高歡昔以晉州肇基偽跡,今本既拔矣,能無亡乎。所謂甜心花園以此始者必以此終也。」居數日,齊氏果滅。〔逐一〕聞者認為知言。宣政元年,增邑通前二千二百戶。隋開皇初,拜內史侍郎,出為西河郡守。尋卒。

  年夜圜性勤學,務於著作。撰梁往事三十卷,寓記三卷、士喪儀注五卷、要決兩卷,〔一二〕并文集二十卷。年夜封位至開府儀同三司。年夜象末,為陳州刺史。

  宗懍字元懍,南陽〈涅,中”土改工”〉陽人也。八世祖承,永嘉之亂,討陳敏有功,封柴桑縣侯,除宜都郡守。尋卒官,子孫因居江陵。父高之,梁山陰令。

  懍少聰敏,〔一三〕好唸書,日夜不倦。語輒引古事,鄉里呼為小兒學士。梁通俗六年,舉秀才,以不及二宮元會,例不合錯誤策。及梁元帝鎮荊州,謂長史劉之遴曰:「貴鄉多士,為舉一有興趣少年。」之遴以懍報命。本日引見,令兼記室。嘗夕被召宿省,使制龍川廟碑,一夜便就,詰朝呈上。梁元帝歎美之。及移鎮江州,以懍為刑獄從軍,兼掌書記。歷臨汝、建成、廣晉三縣令。遭母憂往職。哭輒嘔血,〔一四〕兩旬之內,盡而復蘇者三。每有群烏數千,集於廬舍,〔一五〕候哭而來,哭止而往。時論稱之,認為孝感所致。

  梁元帝重牧荊州,以懍為別駕、江陵令。及帝即位,擢為尚書侍郎。又手詔曰:「昔扶柳建國,止曰故人,西鄉胙土,本由賓客。況事涉勳庸,而無爵賞?尚書侍郎宗懍,亟有帷幄之謀,誠深股肱之寄。從我于邁,〔一六〕多歷歲時。可封信安縣侯,邑一千戶。」累遷吏部郎中、五兵尚書、吏部尚書。初侯景平後,梁元帝議還建業,唯懍勸都渚宮,以其鄉里在荊州故也。

  及江陵平,與王褒等進關。太祖以懍名重南土,甚禮之。孝閔帝踐阼,拜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。世宗即位,又與王褒等在麟趾殿改定群書。數蒙宴賜。保定中卒,年六十四。有集二十卷,〔一七〕行於世。

  劉璠字寶義,沛國沛人也。六世祖敏,以永嘉喪亂,徙居廣陵。父臧,性樸直,埋頭勤學,居家以孝聞。梁天監初,為著作郎。

  璠九歲而孤,居喪合禮。少好唸書,兼善文筆。年十七,為上黃侯蕭曄所重視。范陽張綰,梁之外戚,才高口辯,見推於世。以曄之懿貴,亦假借之。璠年少未仕,而負才負氣,不為之屈。綰嘗於新渝侯坐,因酒後詬京兆杜騫曰:「冷士不遜。」璠厲色曰:「此坐誰非冷士?」璠本意在綰,而包養曄認為屬己,辭色不服。璠曰:「何王之門不成曳長裾也!」遂拂袖而往。曄辭謝之,乃止。後隨曄在淮南,璠母在建康遘疾,璠弗之知。嘗忽一日舉身楚痛,尋而家信至,云其母病。璠即號泣戒道,盡而又蘇。當身痛之辰,即母逝世之日也。居喪毀瘠,遂感風尚。服闋後一年,猶杖爾後起,及曄終於毗陵,故吏多疏散,璠獨奉曄喪還都,墳成乃退。梁簡文時在東宮,遇曄素重,諸不送者皆被劾責,唯璠獨被優賞。解褐王國常侍,非其好也。

  璠少大方,好功名,志欲立事邊城,不樂隨牒平進。會宜豐侯蕭循出為北徐州刺史,即請為其輕車府主簿,兼記室從軍,又領刑獄。循為梁州,除信武府記室從軍,領南鄭令。又板為中記室,補華陽太守。屬侯景度江,梁室年夜亂,循以璠有才略,甚親委之。時寇難繁興,未有所定。璠乃喟然賦詩以見志。其末章曰:「隨會平王室,夷吾匡霸功。虛薄無時用,枉然慕昔風。」循開府,置佐史,以璠為諮議從軍,仍領記室。梁元帝承制,授樹功將軍、鎮西府諮議從軍。賜書曰:「鄧禹文學,尚或執戈;葛洪墨客,且云破賊。前修無遠,屬看良深。」梁元帝尋又以循紹鄱陽之封,且為雍州刺史,〔一八〕復以璠為循平北府司馬。

  及武陵王紀稱制於蜀,以璠為中書侍郎,屢遣召璠,使者八返,甚至蜀。又認為黃門侍郎,令長史劉孝勝深布腹心。使工畫陳平度河回漢圖以遺之。璠苦求還。中記室韋登私曰:「殿下忍而蓄憾,足下不留,將(至)〔致〕年夜禍。〔一九〕脫使盜遮於葭萌,「嘿,那是早晚的事。」鄰居拍了拍身邊的孩子,「則卿殆矣。孰若共構年夜廈,使身名俱美哉。」璠雜色曰:「卿欲緩頰於我耶?我與府侯,分義已定。豈以寵辱夷險,易其心乎?丈夫立志,當逝世生以之耳。殿下方布年夜義於全國,終不逞志於一人。」紀知必不為己用,乃厚其贈而遣之。臨別,紀又解其佩刀贈璠曰:「想見物思人。」璠對曰:「敢不奉揚威靈,剋剪姦宄。」紀於是遣使就拜循為益州刺史,封隨郡王,以璠為循府長史,加蜀郡太守。

  還至白馬西,屬達奚武軍已至南鄭,璠不得進城,遂降於武。太祖素聞其名,先誡武曰:「勿使劉璠逝世也。」故武先令璠赴闕。璠至,太祖見之如舊。謂僕射申徽曰:「劉璠佳士,前人何故過之。」徽曰:「昔晉主滅吳,利在二陸。明公今平梁漢,得一劉璠也。」時南鄭尚把守未下,達奚武請屠之,太祖將許焉,唯令全璠一家罷了。璠乃請之於朝,太祖怒而不許。璠泣而固請,移時不退。柳仲禮侍側曰:「此義士也。」太祖曰:「事人當這般。」遂許之。城竟獲全,璠之力也。

  太祖既納蕭循之降,又許其反國。循至長安累月,未之遣也。璠因侍宴,太祖曰:「我於古誰比?」對曰:「常以公命世英主,湯、武莫逮;本日所見,曾齊桓、晉文之不若。」太祖曰:「我不得比湯、武,看與伊、周為匹,何桓、文之不若乎?」對曰:「齊桓存三亡國,晉文不掉信於伐原。」語未終,太祖撫掌曰:「我解爾意,欲激我耳。」於是即命遣循。循請與璠俱還,太祖不許。以璠為中外府記室,尋遷黃門侍郎、儀同三司。

  嘗臥疾居家,對雪興感,乃作雪賦以遂志云。其詞曰:

  六合否閉,凝而成雪。應乎玄冬之辰,在於沍冷之節。蒼雲暮同,嚴風曉別。狼藉彷徨,雰霏皎潔。違向陽之暄煦,〔二0〕就陵陰之慘烈。

  若乃雪山峙於流沙之右,雪宮建於碣石之東。混二儀而並色,覆萬有而皆空。藏匿河山之上,覆蓋寰宇之中。日馭潛於濛氾,地險掉於華、嵩。既奪朱而成素,實矯異而為同。

  始飄颻而稍落,遂紛糅而無限。縈回兮瑣散,暠皓兮溟濛。綏綏兮颯颯,瀌瀌兮渢渢。因高兮累仞,藉少兮成豐。曉分光而映淨,夜合影而通朧。似北荒之明月,若西崑之閬風。

  爾乃憑集異區,遭隨所適。遇物淪形,觸途湮跡。何淨穢之可分,豈高卑之能擇。體不常消,質無定白。幽谷夏凝,小山春積。偶仙宮而為絳,值河邊而成赤。廣則彌綸而交四海,小則淅瀝而緣間隙。淺則不外二寸,年夜則高山一尺。乃為五穀之精,寔長眾川之魄。年夜壑所以朝宗,洪波資其消釋。家有趙王之璧,人聚漢帝之金。既躲牛而沒馬,又冰木而凋林。已墮白登之指,實愴黃竹之心。楚客埋魂於樹裏,漢使遷飢於海陰。斃雲中之狡獸,落海上之驚禽。庚辰有七尺之厚,甲子有一丈之深。無復垂霙與雲合,唯有變白作泥沉。

  本為白雪唱,翻作白頭吟。吟曰:昔從天山來,忽與暴風閱。遡河陰而渙散,看衡陽而委盡。朝朝自消盡,夜夜空凝聚。徒云雪之可賦,竟何賦之能雪。初,蕭循在漢中與蕭紀牋及答國度書、移襄陰文,皆璠之辭也。

  世宗初,授內史中年夜夫,掌綸誥。尋封平陽縣子,邑九百戶。退職潔白簡亮,分歧於時,左遷同和郡守。璠擅長撫御,蒞職未期,生羌降附者五百餘家。前後郡守多運營乃至貲產,唯璠秋毫無所取,老婆並隨羌俗,食麥衣皮,一直不改。洮陽、洪和二郡羌平易近,常越境詣璠訟理焉。其德化為他界所回仰這般。蔡公廣時鎮隴右,嘉璠善政。及遷鎮陝州,欲取璠自隨,羌人樂從者七百人。聞者莫不歎異。陳公純作鎮隴右,引為總管府司錄,甚禮敬之。天和三年卒,時年五十九。著梁典三十卷,有集二十卷,行於世。子祥嗣。

  祥字休徵。幼而聰明,占對俊辯,賓客見者,皆號神童。事明日母以致孝聞。其伯父黃門郎璆著名江左,在嶺南,聞而奇之,乃令名祥字休徵。後以字行於世。年十歲能屬文,十二通五經。解褐梁宜豐侯主簿,遷記室從軍。

  江陵平,隨例進國。齊公憲以其擅長詞令,召為記室。府中書記,皆令掌之。尋授都督,封漢安縣子,食邑七百戶,轉從事中郎。憲進爵為王,以休徵為王友。俄除內史上士。高祖東征,休徵隨侍帷幄。平齊露布,即休徵之文也。累遷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年夜將軍。尋以往官,領萬年令,未期月,轉長安令。頻宰二縣,頗獲時譽。年夜象二年,卒於官,時年四十七。

  初,璠所撰梁典始就,未及改定而卒。〔二一〕臨終謂休徵曰:「能成我志,其在此書乎。」休徵(始)〔治〕定抄寫,〔二二〕勒成一家,行於世。

  柳霞字子昇,〔二三〕河東解人也。曾祖卓,晉汝南太守,始自本郡徙居襄陽。祖叔珍,宋員外散騎常侍、義陽內史。父季遠,梁臨川王諮議從軍、宜都太守。

  霞幼而爽邁,神彩嶷然,髫歲便有成人之量。篤好文學,動合規則。其世父慶遠特器異之。謂霞曰:「吾昔逮事伯父太尉公,嘗語吾云:『我昨夢汝登一樓,樓甚峻麗,吾以坐席與汝。汝後名宦必達,恨吾不及見耳。』吾向聊復午睡,又夢將昔時座席還以賜汝。汝之官位,當復及吾。特宜鼓勵,以應嘉祥也。」

  梁西昌侯深藻鎮雍州,霞時年十二,以平易近禮修謁,風儀端肅,進止詳雅。深藻美之,試遣擺佈踐霞衣裾,欲不雅其舉動。霞徐步稍前,曾掉臂眄。廬陵王續為雍州刺史,辟霞為主簿。起身平西邵陵王綸府法曹從軍,仍轉外兵,除尚書工部郎。謝舉時為僕射,引霞與語,甚嘉之。顧謂人曰:「江漢英魂,見於此矣。」

  岳陽王蕭察蒞雍州,選為治中,尋遷別駕。及察於襄陽承制,授霞吏部郎、員外散騎常侍。俄遷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、年夜都督,賜爵聞喜縣公。尋進位持節、侍中、驃騎年夜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。及蕭察踐帝位於江陵,以襄陽回于我。霞乃辭察曰:「陛下復興鼎運,龍飛舊楚。臣昔因幸會,早奉名節,應當以身許國,期之一直。自晉氏南遷,臣宗族蓋寡。從祖太尉、世父儀同、從父司空,並以位看盛大,遂家于金陵。唯留先臣,獨守墳柏。常誡臣等,使不違此志。今襄陽既進北朝,臣若陪隨鑾蹕,進則有益塵露,退則有虧先旨。伏願曲垂照鑒,亮臣此心。」察重違其志,遂許之。因留鄉里,以經書自娛。

  太祖、世宗頻有徵命,霞固辭以疾。及察殂,霞舉哀,行舊君之服。保定中又徵之,霞始進朝。授使持節、驃騎年夜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、霍州諸軍事、霍州刺史。霞導平易近務先以德,再三不消命者,乃微加貶異,示之恥罷了。其下感而化之,不復為過。咸曰;「我君仁惠這般,其可欺乎!」天和中,卒,時年七十二。宣政初,贈(〈暫缺E88A〉)〔金〕、安二州刺史。〔二四〕

  霞有志行。初為州主簿,其父卒於揚州,霞自襄陽奔赴,六日而至。哀感行路,毀瘁殆不成識。後奉喪泝江西回,中流風起,船中之人,相顧掉色包養網。霞抱棺號慟,愬天求哀,俄頃之間,風波止息。其母嘗乳間發疽,醫云:「此病無可救之理,唯得人吮膿,或看微止其痛。」霞回聲即吮,十日遂瘳。咸認為孝感所致。性又溫裕,略無喜慍之容。弘獎名教,未嘗論人之短。尤好施與,家有餘財。臨終遺誡薄葬,其子等並奉行之。有十子,靖、莊最著名。

  靖字思休。少方雅,博覽墳籍。梁年夜同末,釋褐武陵王國左常侍,轉法曹行從軍。年夜定初,除尚書度支郎,遷正員郎。隨霞進朝,授年夜都督,歷河南、德廣二郡守。靖雅達政事,所居皆有治術,吏平易近畏而愛之。然性愛閑素,其於名利澹如也。及秩滿還,便有終焉之志。

  隋文帝踐極,特詔徵之,靖遂以疾固辭。優游不仕,閉門自守,所對惟琴書罷了。足不歷園庭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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